第三章 首戰

 

十課過去後，就是到令人期待的比賽日來臨了。

 

這是柏樂第一次參與足球比賽。擁有具質素的睡眠，對於運動員十分重要，可是前一晚，難以入睡。「是太興奮嗎？」柏樂爸爸問。

 

話說，比賽日的前一晚，正是英超的開鑼日，曼聯主場對車路士，在名宿蘇斯克查的帶領下，曼聯迎來青春風暴，丹尼占士、雲比沙卡，都不過廿歲，同時又簽下了一名有如磐石之固的、富有英超作賽經驗的中堅 - 麥佳亞。

 

這場比賽，曼聯的防反戰術恰到好處，每一下反擊攻勢如狂風掃落葉，車路士雖然也有不少攻勢，但曼治、柏度、巴克利等球員的射門，都一一被英超最佳門將迪基亞擋在門外，20次射門但錄得0入球的尷尬結局，最終曼聯以4:0 大勝車路士，麥佳亞當選賽事最佳球員。上季失落歐聯位置（前四名）的曼聯，今季看來復興有望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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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樂爸爸狂熱曼聯球迷，曼聯第一場就大勝，對手更是車路士，開心得狂歡，不斷拍手叫好，所以說，兒子睡得不好，可能因為睇波太興奮，太熱鬧，或應用另一個字，太嘈吵了？所以「太興奮嗎？」，爸爸這個問題，可能自己都可以回答呢！

 

但是，做觀眾看足球比賽，本應如此有氣氛，所以令人吸引。

 

這天，陰晴不定，太陽露面的時間不多，不過家長們在場邊的打氣聲，呼聲雷動，甚至蓋過教練們的指導聲，這種熾熱的氣氛帶動到小球員奮力地踢球，猶如他們的太陽，照射在比賽場地 – 樂富人造草足球場。

 

由子朗教練帶領的班別，屬於界限街第5隊，頭場面對來自摩士的第3隊。

 

熱身以及賽前會議，是比賽前必做之事，柏樂細數人數，怎麼有數人不見了呢？

 

「有幾位球員因旅行而缺席，我們今日的入球重任，交給柏樂你了。」

 

子朗打開戰術板，將戰術板直放，令所有小球員都看得到，出場陣容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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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對手有一重心球員，大家要留意，穿著白色球鞋那個，叫思恆，應該是全隊最好那個，不要讓他輕易起腳攻門。柏樂你的位置雖然是最前，緊記防守時，都要回來協防。對手水平應該比我們要好，但記得不要害怕，把練習學過的技巧用出來就可以了。還有，記住聽從球證判決。」接著子朗教練各自叮囑其他球員。

 

準備出場，柏樂深呼吸，回後看看爸爸，爸爸向他打了個加油的手勢，柏樂步出場內，準備開球。

 

對手穿著淺藍色的背心的隊伍，只見一位小朋友，面如冠玉、眼若流星、在左邊拿球，一記推右走左招式扭過了柏樂的隊友區文臻，右腳一拐再起腳，步法很快而且比其他同齡小朋友都嫻熟，球入網了。這只是開球後1分鐘。

 

子朗鼓勵所有球員：「不要緊，拾球再來過，沒關係的。柏樂你試試與文臻調位，你打右邊負責防守思恆。」

 

比賽又過了2分鐘，思恆已經在左路，對住柏樂，柏樂想起昨晚雲比沙卡的剷球方法，看準皮球打算連人帶球剷走，卻不料思恆看得更準，只見他右腳快速轉方向，避過了柏樂的剷球，又一次左邊用右腳一拐後射門，只見思恆左腳踏前，張開身體，右腳拉弓，衝向皮球，皮球的勁很快，守門員根本沒有反應得及，已經到了網入面。

 

比數，已至0:3落後。柏樂愈踢愈急躁，被推過的次數愈多。

 

12分鐘的一場比賽，每一次當思恆拿到球，都可以用盤扭擊敗柏樂，思恆又多入兩球，比賽以0:5結束。

 

「列隊，握手。」雙方教練指示球員與對手握手致意，這是賽後的禮儀。

 

球隊大敗一場，柏樂眼中泛淚光，就是不肯握手避開對手，一臉不服輸的表情，不願有任何交流，就連一眼也不望。

 

子朗上前，叫住柏樂，柏樂不情願地回頭，思恆伸出手與其致意，柏樂收手拒絕了。思恆來到教練子朗面前，擊掌又擁抱。

 

回到了座位，等待下一場，柏樂摟在爸爸懷中，眼淚盈盈忍不住奪眶而出，大哭起來，爸爸黑面而大鬧他起來。

 

與下一場比賽有一場空隔，子朗集合所有球員來到看台底下。

 

「思恆是我上年球員，也是全班之中最優秀和最有決心的球員。他是大仔，即比你們大部分都年長，天才也比你們高，所以我不介意你們敗給他。

 

但是，

 

我很介意你們敗了品德、戰意、興趣，更介意因為失敗而令情緒失控，因為落後而失去了踢球的興趣，做球員不能如此，請你們記住。」

 

爸爸拖住柏樂的小手，到教練面前。

 

柏樂欲言之止。爸爸推了推他：「說吧，要講甚麼？」

 

柏樂靜止了一會，擤了一下鼻子，收了即將留下的鼻涕，終於昂起頭，輕輕細語：「Sam sir，對不起。」

 

子朗微笑，把身子彎低，與柏樂身高同一高度，問：「對不起甚麼？」

 

柏樂呆呆的，答不出所以然，於是又回頭看一看爸爸，然後說：「對不起剛才比賽後，我沒有禮貌。」

 

子朗道：「小朋友，任何運動也是有競爭的，有勝方就有負方，勝負是平常的事，負方因為輸了而有脾氣，也很正常，但不可以因為一時之事而展現無禮的樣子。如果換轉角色，你下一次贏了對手5球，對手以你剛才的態度對你自己，你高興嗎？」

 

柏樂搖搖頭，默然。

 

子朗繼續說道：「所以呢，這個叫甚麼？這叫風度。做球員，一定要有風度。」遂召集眾球員來到，準備佈署下一場。

 

正話間，天色不妥，陰風驟起，幾朵烏雲密佈，陸續落至樂富格仔山前。須臾，風雲際會，大雨滂沱，有如傾河倒海之勢。雖然樂富人造草場，有一個小有蓋看台，但人數之多，難免都身濕了。

 

有家長問：「會取消嗎？會暫停嗎？」

 

子朗道：「要等賽會公布，雖然雨勢如此大，看樣子應該過雲驟雨，稍待即逝。現時沒有任何黃雨警告，而場地是人造草『地氈草』，又不是硬地，下雨都可以如常踢的，可以多看一會，只要沒雷暴，看看雨勢減退，然後繼續。」

 

不一會，監察員何sir 召集各班教練開會，子朗也去了。

 

正避雨間，柏樂依偎在爸爸的大腿上，旁邊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媽媽，看著剛才贏了界限班別的幾個小伙子，毫不懼天雨環境。那媽媽呼喚著他兒子：「思恆，回來先避避雨，你全身全濕透啦！我沒帶衫褲給你換。」

 

原來那是思恆媽媽，柏樂聽到這句說話，彈起身來，並凝視著思恆。

 

思恆也看到柏樂，彼此對望了一陣，向他揮起手，打招呼。

 

柏樂爸爸道：「小朋友叫甚麼名字？好厲害的盤球技術。」

「我叫馬思恆。」

 

「你學了踢足球多久？」

 

「一年。」

 

「在哪裡跟哪個教練學呢？」

 

思恆思考了一會，好像不知地方名字，手指著遠方正在開會的一群教練。

 

「思恆在九龍仔學踢球的。」思恆媽媽答道，「就是跟Sam sir學囉！」

 

柏樂和爸爸都沒想到，原來剛才以一己之力擊敗他們的，正是自己教練的球員，顯得驚訝。

 

不一會，賽會有人前來傳話，那人穿著橙黃色的制度，一看就知是Helper工作人員，柏樂馬上重整裝束，準備下一場比賽。

 

不料，那人卻拿住大聲公：「各位家長、球員，不幸地，比賽要中斷了，雨太大，不能繼續踢。」

 

（待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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